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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金】幻影

-失望产物，结局超级负面预警

-ooc与既视感有

-务必使用BGM ：《Theme of Love》——植松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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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只拥吻影子，于是只拥有幸福的幻影。——莎士比亚

 

金闻到了夏天的味道。有可能是哪里落下的红心柚，有可能是哪里盛开的紫罗兰，也有可能是他一个不注意完全洒落的橘子汽水。他的脚步声啪嗒啪嗒，迎着太阳大步地走着。此刻头顶上的阳光过于明亮，而金却没有避开的意思。他低下头，瞟了瞟自己身后的黑色影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大概是多久以前他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陪伴，又是何时他认定了这发生的一切都是生命中的机缘巧合，金不清楚，也不愿意再回忆那些有的没的了。他伸出手掐算着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啊——汽水都洒了...”金即使闭上眼还是能感受到暖橘色的光线，然后在某一瞬间他突然有些贪恋眼底的黑暗，但还是摇摇头，轻声自语。

 

“......算了，回家吧。”

 

当转过门把后响起锁芯转动的声音，鞋子脱掉后磕在木地板上，光着的脚板踩得嘎吱响，还有金耳边震耳欲聋愈发响的心跳声。

 

“我回...”

 

“回来了就别废话，来帮忙。”从厨房里传出的回应让金笑了，他明明还没有说出口每日的问候，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已经使他忘却一切了。金坏笑着凑到正做饭的人身边，瞅着正要放进锅里的是昨天自己去买的虾仁。

 

“啊！格瑞！这是我买的虾仁！”金嘴里发出趾高气昂的哼哼。被叫到名字的人没什么反应，声音被下锅的油花掩盖。“...你去那边坐着，别给我添乱。”

 

金退后一步睁大了眼睛。“哎哎哎不是格瑞你让我来帮忙吗怎么又让我坐..."

 

"去餐桌。”

 

金看向格瑞的眼睛，本想让自己表现得更加从容些，可还是没能敌过那片紫色里的坚定。他故意把地板跺出声音，像是这样就能发泄自己的不满。“好——知道了——”

 

屋内亮起的每盏灯都泛着黄，在金的眼里映上格瑞的身子，实在是过于透亮。不知为什么，金突然想起来了今日回家路上的太阳。好像他又闻见了弥漫在空气里甜甜的香气，金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明明那么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前似乎变戏法一样，做好的两样菜已经热气腾腾上了桌。还没等金赞叹，端过来粥的人像是早知下一句话会是什么，无奈撇嘴。“夸奖就不必了。”

 

格瑞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抬起眼却是金对着他傻兮兮地笑着，嘴边还有喝粥留下的米粒。

 

“干什么？傻死了。”

 

“没事呀，就是觉得这番茄鸡蛋都能这么好吃！格瑞是神仙吧！”金说着又叨了一口。“还有这炒虾仁，下次教教我怎么做吧！”

 

格瑞不再看着金，也动起了筷子。“我还不想让厨房炸了。”

 

金趁着对方埋下头喝粥的空档赶紧偷偷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被格瑞看见，然后被对方筷子不轻不重敲了头。金看着桌上的菜，明明只是彩椒和虾仁，番茄和鸡蛋，他又笑了。

 

“...你今天回来路上脑子撞电线杆上了吧。”这次轮到格瑞翻了个白眼。

 

金倒是不以为然，那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让格瑞忍不住莫名的恼，却不知心底压过了多少宠溺。“怎么会啊！没，没有，什么也没有。”金抿起嘴巴偷偷笑着，而对方看来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揣摩金到底为什么笑，因为还没等金解释就已经把脸藏在了端起的粥碗里。

 

四人桌只坐了两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空，格瑞忽然觉得他和金面对面坐着少了什么。他看向还没拉紧的窗帘透出黑色的缝，还有走廊那头探不到底的暗。低头看，两人面前盘子里的菜在逐渐变少。然后，格瑞什么都没有想到，也想不起来缺少的东西。

 

餐桌上照理说就不应聒噪，毕竟人在吃饭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可金就是觉得太安静，安静到嘴里的咀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金站起来拉动椅子的声音让格瑞不再晃神。“我去开电视。”格瑞看着金离开去一旁沙发找遥控器，金色的发丝一晃一晃，在格瑞眼里忽然发觉身形有些过小的人儿边找遥控器嘴里还边小声嘟囔着什么。

 

然后他看向盘子，那里剩下的都是虾仁还有鸡蛋。

 

“有了有了，终于找到了。”金一屁股坐下，拿着遥控器的样子满足极了，没有注意到格瑞看向了他，还有那叹气的样子。“格瑞你想看什么？今天周二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明明是最讨厌吃番茄和彩椒的。明明是最喜欢吃鸡蛋和虾仁的。

 

可能当所有的一切变得黯淡，任何事物都变得无光，然后格瑞什么都看不见了，除了自己。有的时候就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过于幸福，反而有了不真实感。格瑞望着金兴致索然摁着遥控器，那双眼睛明亮到他心生向往。

 

想要拥抱他。格瑞突然这么想着。

 

可是他愣神了。金发现了格瑞的异样。“怎么了格瑞？在想下次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吗？”

 

桌子那边的人撇撇嘴，回过神来，引得金笑出了声。

 

所有都太过于幸福，太过于理所当然，然后就变得不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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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格瑞都会弹钢琴。

 

那架钢琴自从金租了这个房子就有了，说起来奇怪，三角架明明很贵重，以前的房东却好像是避之不及的样子。金对格瑞说这架钢琴肯定有鬼。而还算成熟的人只是听听罢了，从不当真。

 

金羡慕极了格瑞无师自通的本领，所以也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自己学不会，于是就缠着格瑞每天都弹一首曲子，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原先格瑞顺着金的意愿弹一些简单明快的曲子，随着日子变得长久，弹什么也无所谓了，只要好听就足矣。一是因为格瑞的弹琴水平渐渐提升，二是因为金随着曲子唱起来的歌声实在是入不了耳。

 

“格瑞，你弹一些你自己想弹的吧！“金急急忙忙搬着小凳子坐在了钢琴旁，面对着格瑞。

 

被叫到名字的人皱了皱眉。“自己想弹的？“

 

“对呀！自己想弹的！“格瑞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者说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在那双蓝的透亮的眼睛里沉溺了。金的发尾翘了起来，背后的月光好似是灰色的，映在了金身前却是一片深紫。他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只是奏响了第一个音，没有再看向对面人儿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就如流水般，音符从一个个琴键里淌了出来，顺滑的让金误以为是不是世间的所有事物都可以融化在钢琴里。他看着格瑞的脸庞，暗色在黑夜里笼罩使对方的每一丝每一毫都看的清楚。那双手白得发亮，与黑白色的琴键交杂在一起让金看不清楚了。月光分明是没有颜色的，却在格瑞的身上有了不一样的金色。

 

今天的曲子在金听来有点悲伤，而在他看向格瑞时对方闭起的双眼让他忍不住摇了头。虽说早都意料到格瑞不会弹什么欢快的钢琴曲。

 

似乎是乐曲有了感情，传达给每个人的感觉也都有所不同。在金听来，随着每一个音都让他回想起经历，并且还都是关于格瑞与他自己的。金不禁把手想要慢慢贴近了，因为他想起来了每天升起的太阳，日光照下来的暖橘色，空气里弥漫的甜腻，和自己总是洒了的汽水。

 

为什么呢。金问着。但是格瑞没有抬起头。毕竟他没有问出口。自己不懂的还有很多，像是胸腔的左上方揪着疼的原因，眼睛越来越被泪水模糊的原因，想要把时间停驻的原因，想要触碰他的原因。他越来越搞不懂了。

 

琴声没有停，金或许想让格瑞睁开眼睛看一看此刻的月亮。他看着空气里的浮尘，慢慢随着曲子摇摆不定，有的落在了琴键间，有的落在了格瑞的睫毛上，有的落在了金的手掌心里。金向着空气突然抓了一把，攥紧了拳头，继而张开，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低下了头。他触不到一呼一吸中飞扬的尘埃，亦如身边心之所向。

 

然后像是注意到了金的异样一般，在金重新抬起眼，格瑞那带着询问又掩不住关切的眼神却让金胸口刺痛，那份生命中无法忘却的，漂亮的，无暇的紫色太亮太亮了。金喜欢亮的事物，但就如世间的大道理一样，当一件事物过于明亮时，就会变得不真切了。

 

金慢慢站了起来，静静的坐在了格瑞身旁。而对方也貌似摸透了·心思，给金让了位置。两人间的距离说远但也近，手臂还有那几厘米才能挨紧，或者说那不仅仅是几厘米能够到达的距离。

 

“我真羡慕格瑞会弹钢琴啊…”

 

金呢喃。但是他没有想到格瑞会有回应。

 

“...试试看。“

 

“..咦？”

 

他把手放上琴键的动作带着迟疑，在格瑞看来可能是胆怯。然后金摁下了一个键，随之而来的是身旁人一连串的音符。

 

金没有笑出声，但是在鼻子里的气音挡不住内心的真实想法。一直望着他的人没有说话，但是眼角的感情溢出来一般无比真实。

 

“这样我就会弹钢琴了，我会弹钢琴了格瑞...！”金终于笑了，慢慢的接连奏响，两人的手所弹奏出的音符融合在了一起，无数次的挨近，而又分离。

 

可是金停下来了。

 

格瑞望向了对方，映入眼帘的是金双眼满含泪水，忍着没有掉落一滴.

 

“怎么了。”格瑞问。

 

“我能和你一起摁下同一个琴键吗？”金把手指放在了C大调的Do上，他知道现在格瑞一定在看着他。

 

他装作没有看见格瑞的迟疑，在他看来或许是胆怯吧。金等待着皙白的手指与自己的相碰，慢慢近了，距离慢慢缩小了，只差那一毫米了。

 

可是他们注定无法触碰。他们的生命早已写好，篇章容不得改。

 

金再也没有忍住泪水。他不懂的还有很多。

 

“.. ... ..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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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本台记者消息，近期我市郊区某一房屋被人举报，在屋内发现了十年前从精神病院逃出的患者，现已带回正规机构接受调查与治疗。”

 

“房屋内破的不成形，真是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住进去的..！”

 

“原来有病啊，医院是怎么看管的啊，看好病人行吗。”

 

“以前说闹鬼，我看他才是鬼吧。”

 

“房屋内可用家具几乎无，仅剩下一台三脚架钢琴已低价变卖，房屋也正以低价出售。本台记者报道。”